【K莫】牛奶糖（三）
目录：天空中的云朵儿
牛奶糖（三）
KO×郝眉
9、
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早自习下课铃声终于响起。郝眉一言不发，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就要离开，旁边的长腿一个跨步挡住了去路，还没看清楚KO打开书包的动作，他的怀里就被塞了一瓶牛奶。玻璃瓶隔着薄薄的夏装校服贴上郝眉的肚子，突如其来的冰凉感让他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揽住了瓶身。盖子上铭刻着奶站的logo，待他抬起头，KO已擦着他的肩膀往后门走去。
郝眉被罚站也没人当多大的事，谁的学生时代没被老师批评过两句呢。于半珊见他拿着瓶牛奶进门，还以为他罚站时偷偷溜去小卖部了，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眉哥就是牛！”
郝眉兴致不高，也没深究于半珊口中的牛是哪里牛了，闷闷地应答了一声，翻开作业本继续把题目往下做。
他也想不通自己在委屈个什么劲，说到底这是他的选择。可是一晚上的提心吊胆，一大早的紧赶慢赶，都是为了躲过郑老太婆的惩罚，要不是路上遇到了KO，还鬼使神差地帮了他一把，郝眉的一世英名也不会毁于一旦。而KO，不像以往他帮助过的任何一个人那样会用高中少年少女青春洋溢的方式肆意对他表达感谢，除了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谢谢”外，那人风轻云淡的态度就如同郝眉对他的帮助毫无作用一样。
是啊，说不定人家心里就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牛奶嘛，推着车也能送，反正KO从来都不在乎迟不迟到，说不定他还会觉得今天被郑老太婆抓住罚站，是自己害的他呢。
郝眉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把牛奶塞进了课桌的最里面。眉哥可是15岁的大男孩了，谁特么稀罕喝牛奶啊！
10、
一早上的低气压直到午休铃声打响也没有缓解，三年初中同学加一个半月高中同桌也没见过郝眉这种状态的于半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同学们三两结伴离开教室，欢声笑语中夹杂着对食堂午饭的或期待或吐槽，而平时吃饭最积极的郝眉居然毫无动静。他轻轻呼了口气，推了推郝眉的手肘，“眉哥，吃饭去吧？”
“我不饿。”郝眉从书包里掏出早上出门时顺手拿走的饼干，示意于半珊不用惦记自己，“吃点这个就行，你快去吃吧，晚了可没有鸡腿了。”
“那好吧，我先去食堂了，回来给你带小卖部的烤肠。”
待于半珊离开，课室里就剩郝眉一个人了。他左右环顾一周，摸出不属于他的牛奶径直走向他的座位。
把牛奶放上桌面，玻璃和木板相触发出轻轻的一声“砰”，昭示着郝眉不愿承这份回礼的坚决态度。转身迈了两步，郝眉又折返回来，以彭涛为首的小团体对KO诸多不满，要是他们回来得比KO早，准要把这牛奶拿走，到时候这份人情还是得落在自己头上。
放抽屉里吧，郝眉半弯下腰。KO的课桌整理得很规整，按书本、练习册、作业本分门别类叠放，不像郝眉总是弄得乱七八糟，找个本子也得花费五分钟。塞得满满当当的抽屉没有可以容纳一瓶牛奶的缝隙，郝眉的眼珠子转了圈，定在KO挂在课桌旁的黑色书包上。
拉开拉链，里层的语文作业本吸引了郝眉的目光，他心虚地抬头往窗外看了眼，走廊上空无一人。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昨天郑老太婆布置下去的语文题，郝眉愣住了。
思绪万千，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梯间隐约传来的打闹声惊醒了失魂的人，他咬了咬下唇，手忙脚乱地把一切归于原位，捏着牛奶瓶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趴在桌面，郝眉埋首在双臂间，掩去因为紧张或是不知名的原因而燃烧的脸，心砰砰砰地跳得厉害，紧贴着桌沿似是要把这个早上构筑起来的围墙震倒。
于半珊挂心着好朋友，没吃两口饭就买了烤肠飞奔回课室。
把郝眉提拉起来，于半珊疑惑地看着他微红的脸，“美人，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有点吧，早上淋了雨。”郝眉嘴角弯起，双手捧着脸，比刚才要凉一些了。
“发烧摸什么脸啊。”于半珊把烤肠递给他，探手拨开他的刘海覆在额上，“嘶，不烫啊？”
嫌弃地往后仰，郝眉避开于半珊沾了竹签油渍的手，拧头咬了口烤肠，含糊道，“我睡一会就好了，诶我说你怎么就买一根啊？”
于半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刚谁说不饿的，买得少怪我咯？”
郝眉“嘿嘿”笑着，三两口把烤肠吞下，开了饼干包装袋，就着牛奶填饱了肚子。
嗯，这款牛奶，还挺香甜的啊。
11、
下午的郝眉精神得犹如打了鸡血，特别是最后一堂的语文课，在一贯装死的同学堆里屡次应和郑老太婆的观点，引得她带着赞赏的目光频频往这边看，于半珊悄悄往外挪了几寸，几次抬起手想拽着郝眉去医务室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打了眼色都被无视，最终只能半掩自己的脸免得被郑老太婆的余光波及。
众人期盼中放学铃声响起，郑老太婆难得心情不错，没有拖堂，郝眉收拾好已经补齐的语文作业，追着她的脚步出了课室。
“郑老师，这是昨晚的作业，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忘记了。”
“嗯。”郑老太婆接过本子夹在教案里，拍了拍郝眉的肩膀，“我还想着早上说的话会不会太重。我们学校对成绩好的学生过于宽容，我呢是怕你们养出了傲气，现在看来你是聪明的孩子。”
“谢谢老师。”
郝眉不卑不亢地颔首以示明白，没做作业跟帮助KO是两回事，老师站在引路人的位置只看到结果，确实是自己错了。
走回教室的路上，郝眉心情愉悦地跟陆续离开的同学们挥手再见。进门时假装不经意地往后门方向看了眼，可惜人和书包都已不在原位，跟郑老太婆也没聊多久，这人也消失得太快了吧。郝眉心里生出些难以明说的失落感，摇摇脑袋自我解剖后归结为经过早上的事情，没能在放学时跟他道一声再见，实在辜负了他和KO共过患难后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
这份极淡的失落感在郝眉从课桌里拿出牛奶瓶时被冲击殆尽，透明的玻璃瓶肚里躺着一把钥匙，跟瓶底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
中午喝完牛奶后，郝眉特意把瓶子洗干净，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课桌里，被于半珊看见后还欲盖弥彰地辩解着要用来当笔筒。
他把钥匙倒出来，匙身颜色暗哑，上刻着的字体被磨得模糊，可以看出已使用了好些时日。合上拳头，粗糙的质感在手心压出了印子，仿佛预示着什么。
是KO放下的吧，除了他，谁会刻意放到牛奶瓶里，郝眉的脸有回温的趋势，尚还道不清说不明的小小心思好像自己都还没有理透，就被看穿了一般。
不敢再让自己的思绪发散，郝眉仔仔细细检查了书包，确认没再遗漏作业本后飞速往单车棚跑去。发呆耽搁了不少时间，二班的单车停放区域已剩下寥寥几部自行车，郝眉快步走到自己的爱车旁，车篮里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蓝色雨衣，前轮栓了一条长着锈斑的陌生车链，连接了固定在地面的栏杆。
郝眉摊开手，露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他攥得紧紧的钥匙，“咔”的一声，锁开了。
可戳：牛奶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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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的话：
1、第一章高亮标明的，这是个矫情又无聊的故事，真不是说说而已。
2、初遇的故事有点结合自己的经历和想法了，去帮助一个陌生人，如果对方的态度很淡漠，就会自我怀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不求回报是真，但精神上的回应很重要吧，我自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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